哈裏斯與特朗普：尋找政策共識方向

摘要

特朗普與哈裏斯辯論傳遞的重要信息是，雙方均在調整政策，且政策核心差異在縮小。辯論的背後，哪些政策領域或已是共識？減稅，控制移民，擴大社保，能源獨立或是關鍵。

一、大選辯論的背後，雙方政策均向中間地帶靠攏，核心差異在縮小

特朗普、哈裏斯首次辯論後，哈裏斯勝選概率上升。北京時間9月11日，特朗普與哈裏斯舉行首次辯論，雙方就稅收、通脹、移民等多個關鍵議題展开交鋒，辯論議題上以美國國內問題爲主。辯論結束後，市場預測顯示，哈裏斯勝選概率提升，但雙方差距仍然較接近。

美國大選呈現“雙低”特徵，其一是民調差距仍較低。截至9月11日，RCP集合民調顯示，特朗普支持率47.3%，哈裏斯48.4%，哈裏斯僅領先1.1點。搖擺州方面，哈裏斯在威斯康星、密歇根、內華達三個州領先，特朗普則在北卡、佐治亞、亞利桑那三個州領先，大選仍存懸念。

其二是政策差異降低，雙方均在調整政策，向中間地帶靠攏。特朗普方面，开始作出支持新能源的主張，對禁止墮胎政策模糊化處理；哈裏斯方面，不斷強調減稅主張，表態支持傳統能源、支持減少對外國的石油依賴，加強對移民及邊境控制的主張。雙方的核心政策差異在縮小。

二、哪些領域已是兩黨的共識？減稅、控移民、能源獨立

雙方均可能推行減稅。哈裏斯推行中產階級的減稅，提出小企業減稅計劃；特朗普將減稅作爲核心政策之一，力圖將企業所得稅率降至15%。而民主黨推行的增加企業稅及富人稅的主張，在民主黨主導時期也難以實現。對於兩黨而言，減稅都或繼續推行，差異僅在於其目標和範圍。

雙方均或加強對移民的控制。移民問題已成爲美國選民關心的焦點問題，特朗普方面始終強調移民限制，計劃驅逐非法移民。哈裏斯對移民控制的態度轉變得更加強硬，以應對外界批評。今年以來，民主黨政府方面也已加強邊境控制，美國的非法移民數量已經出現回落。

雙方或均支持能源獨立，傳統能源和新能源可能並非完全對立。今年哈裏斯弱化了環境保護的政策主張，开始支持傳統能源。另一方，特朗普也开始表態支持太陽能。回顧拜登任內，美國原油產量創下新高，俄烏衝突後，拜登政府也採取了增加傳統能源生產的措施。

通脹方面，雙方都認可抗通脹的重要性，但均未能提出有效解決措施；外貿方面，雙方均可能採取措施，填補美加墨協議漏洞，以阻止第三國產品通過墨西哥轉口進入美國；社保方面，雙方均或繼續擴大社保福利支出，差異主要體現在支出力度不同。

三、兩黨政策共識的經濟含義：均或指向擴財政、再通脹

參考政策共識，明年美國政府可能的政策方向或體現在：均可能尋求減稅；控制移民；擴大社保支出；支持能源獨立；封堵美加墨協定漏洞、中美貿易條件或難言改善；在抗通脹問題上可能難以有所作爲。

二者的共性政策主張或使得財政擴張。從政策主張的財政傾向來看，擴財政傾向從高到低依次爲：特朗普>哈裏斯>拜登。特朗普的政策主張預計將導致未來十年(2025-2034)美國財政赤字擴大1.7萬億，哈裏斯則爲擴大6000億美元。二者導致財政擴張的核心政策均爲減稅政策。

通脹粘性可能長期存在。財政擴張、移民回落、社保支出延續擴大，填補美加墨協定漏洞，或在中期內產生再通脹壓力。若特朗普上台，貿易摩擦或擡升通脹預期；若哈裏斯勝選，住房補貼或可能刺激地產需求。

風險提示

地緣政治衝突升級；美聯儲再次轉“鷹”；金融條件加速收縮。

報告正文

（一）大選辯論的背後，雙方政策均向中間地帶靠攏，核心差異在縮小

北京時間9月11日，特朗普與哈裏斯舉行首次辯論，雙方主要聚焦稅收、通脹、社會等問題上。特朗普主要批評哈裏斯參選後在環保等問題上的態度轉變；哈裏斯則一方面批評特朗普任內的政策措施，一方面爲自身的經濟政策作宣傳。

稅收方面，哈裏斯批評特朗普的減稅政策，認爲這對富人和大企業有利，並宣傳自身的中產階級減稅計劃；特朗普也承諾將進一步大幅減稅；通脹方面，哈裏斯指責特朗普給美國留下了高通脹問題，特朗普則指責通脹因拜登政策而飆升，否認關稅造成了通貨膨脹；移民方面，哈裏斯主要批評特朗普破壞了兩黨移民改革，特朗普則主張大規模驅逐移民，並指責哈裏斯未及時處理移民問題；墮胎方面，哈裏斯承諾恢復《羅伊訴韋德案》的保護，特朗普否認支持全國墮胎禁令；環保領域，哈裏斯爲不再反對水力壓裂技術做辯護，特朗普則指責哈裏斯突然轉變態度。

哈裏斯優勢擴大，但雙方差距仍然較接近，大選可預測性已大幅降低。辯論开始後，PredictIt市場預測結果顯示，哈裏斯勝選概率由53%上升至55%，特朗普勝選概率由51%降至47%，哈裏斯優勢擴大至8個百分點。民調方面，截至9月11日，RCP集合民調顯示，特朗普支持率47.3%，哈裏斯48.4%，哈裏斯僅領先1.1個點。搖擺州方面，雙方的差距均較低，大選的懸念或需等到最後一刻才能揭曉。

需要關注的是，哈裏斯與特朗普都對政策主張進行了調整，向中間地帶靠攏，雙方的政策核心差異在縮小。辯論當中，哈裏斯表態支持能源獨立，減少對外國的石油依賴，爲轉向支持傳統能源做辯護；特朗普則开始表態支持太陽能發展，有意模糊墮胎政策主張。哈裏斯指責特朗普在控制非法移民、邊境安全問題上無所作爲，強調自身的邊境安全政績。大選高度不確定性的情況下，重要的問題或是，明年美國政策的最大可能方向有哪些？

（二）哪些領域已是兩黨的共識？減稅、控移民、能源獨立

雙方均可能推行減稅。今年哈裏斯、特朗普都表態推行減稅。個稅方面，哈裏斯推行擴大稅收抵免和針對中產階級的減稅，如取消服務和酒店業員工的小費稅。特朗普也將減稅作爲核心政策之一，力圖將2017年《減稅與就業法案》臨時減稅措施永久化；企業稅方面，哈裏斯提出中小企業減稅計劃，特朗普則爭取將企業所得稅率降至15%。雖然民主黨方面主張增加企業所得稅和富人稅，但美國減稅容易、加稅難，企業所得稅稅率長期下降，拜登任內增稅的嘗試多以失敗告終。無論誰當選，減稅或都會繼續存在，但其目標和範圍可能存在差異。

雙方均可能加強移民控制。移民問題已成爲美國選民關心的焦點問題，特朗普方面始終強調限制移民進入，計劃驅逐非法移民。哈裏斯立場也出現調整，以應對外界對邊境管控力度不足的批評。今年接替拜登以來，爲爭取亞利桑那等搖擺州選民支持，哈裏斯在移民問題上變得更強硬，包括主張增加邊境巡邏人員、增加移民法官資金、增加邊境拘留所容量等，並計劃重新提出邊境法案。從實際情況來看，今年，美國的非法移民數量已經出現回落。對於兩黨而言，移民政策或均難以大幅放寬。

雙方均或支持能源獨立，傳統能源和新能源可能並非完全對立。參選以來，哈裏斯弱化了環境保護的政策主張，开始支持傳統能源。代表性標志是，今年7月份，哈裏斯已表示不再反對水力壓裂开採技術。9月11日辯論中，哈裏斯表態支持能源獨立，減少對外國的石油依賴，爲支持傳統能源做辯護；另一方，特朗普也表態支持太陽能發展。現實情況是，拜登任內，美國原油產量創下新高，俄烏衝突後，拜登政府也採取了增加傳統能源生產的措施，傳統能源和新能源可能並非簡單對立的關系。

外貿方面，雙方均可能採取措施，填補美加墨協議漏洞，以阻止第三國產品通過墨西哥轉口進入美國。2024年，特朗普在競選活動中表示，將對通過墨西哥進入美國市場的中國汽車徵收100%的關稅，以阻止中國企業利用墨西哥作爲避稅途徑。民主黨方面，2024年7月，拜登政府也加強了《美加墨協定》的原產地規則，要求至少75%的汽車零部件必須在北美制造，以防止他國零部件通過墨西哥進入美國。

雙方均可能繼續增加社保支出。社保福利領域，哈裏斯政策的核心在於擴大居民福利，與拜登相比，哈裏斯的福利計劃更加激進，包括住房補貼、醫療補貼、降低處方藥價格、加快醫藥價格談判，免除醫療債務等。特朗普則承諾不會削減社保福利或提高退休年齡，承諾取消對社會保障福利的聯邦所得稅。

雙方都認可抗通脹的重要性，但都未能提出有效解決措施。哈裏斯計劃在四個維度降低生活成本：住房、租房、食品及醫療。但在佔比較高的住房通脹方面，哈裏斯卻採取了刺激需求的主張。特朗普雖然將抗通脹作爲政策綱領的第一章，但卻主張增加關稅、擴大減稅，與抗通脹目標自相矛盾。

（三）共識性政策方向的經濟含義：或指向擴財政、再通脹

參考政策共識，明年美國政府可能的政策方向或體現在：減稅；控制移民；擴大社保支出；支持能源獨立；封堵美加墨協定的漏動；在抗通脹上可能難以有所作爲。

兩黨的共識性政策主張均可能使得財政擴張。從政策主張的財政傾向來看，擴財政傾向從高到低依次爲：特朗普>哈裏斯>拜登。特朗普的政策主張預計將導致未來十年(2025-2034)美國財政赤字擴大1.7萬億，哈裏斯則爲擴大6000億美元。二者導致財政擴張的核心政策均爲減稅政策。